我热爱旅行,也热爱读书。所以,对于这本我最喜欢的游记,我自己的任何评论都比不上让大家直接去读作者的文字。

关于旅行,王以培写道:

“出门长见识不是为了猎奇,没有奇迹的地方正是生活本身。”

“深夜,人都走了,我还坐在他们刚才唱歌的地方喝酒,我想把自己灌醉,在醉的时候,又可以听见刚才的歌。街灯依旧明亮,我暗暗庆幸自己来到昆明。昆明,这么好的地方,我今天说来就来了,西双版纳,那么诱人的原始森林,我明天说去就去了。多数人之所以没来也不去,只因路途太远,太艰苦。其实生活也是这样,如此自由、美好、富于创造性的新生活,我想过就过上了,而很多人没过上,只因他们被世俗缠住了手脚,他们老觉得自己有什么,怕丢了,可马克思说:‘无产者失去的只是锁链,而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。’”

他是这样写西藏的:

“青藏高原不是任何概念,任何人都不配对它下任何结论。它是天葬的地方,它使人的灵魂和肉体一同升天;也是塔葬、水葬、土葬的地方,灵魂在这里可以随处安息,因为这里的土地就是天空,生活就是信仰。在这里,虔诚的智者全都跪下,让膝盖和高原长在一起,深受触摸星光。”

在纳木错,他写道:

“云在天空飘移,草地忽明忽暗,河水还在静静地流淌。我一个人坐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写日记,真想把眼前的一切留在文字,把我留在西藏。”

在拉萨:

“和拉萨相比,其他地方的白天就像夜晚一样,到了拉萨,你才真正知道什么叫阳光。”

在日喀则:

“一路上,日喀则一片漆黑,没有一盏灯,而星空突然降落,风中的大树上生出璀璨的宝石。我走进黑空,再次重新认识宇宙——居住在大城市里的人们,原来一直生活在误解之中。”

“在夜晚的青藏高原上,我重新认识了星光,大大小小、高低错落的星群从厚厚的云层里浮现,不停上生、坠落,脚下的青藏高原静静地生长。我隐隐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内心深处的某种神秘的光芒。”

关于青海:

“可以肯定地说,青海不是牧歌,不是田园诗。比牧歌更荒凉,比田园诗更凝重,只有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她,而这些青海湖的儿女去都想离开她,他们忍受不了她的荒凉和贫困。但无论如何,青海湖毕竟是青海湖,我的梦在这里被砍倒一个又长出十个!”

在塔尔寺:

“站在山上,可以看见整个塔尔寺:灰蒙蒙的天空下面,土黄色的屋顶生出片片青苔和一簇簇青草。格子在佛塔和平房之间飞绕,发出‘咕咕’的叫声,不悲不喜,亦悲亦喜。”

在去贵州的火车上:

“窗外的夜黑沉沉的,列车已进入贵州,正经过两山之间一道悬空的桥梁,桥下的夜展开一片深海,列车如履薄冰。”

在云贵高原的红土地:

“红土地上的斜阳从身后照过来,进入我的身体,我渐渐明亮起来。背后的树正暗暗开花结果,生命在这里发生了转变。”

王以培是谁?人民大学的一老师。《转场》一书是他年轻时在云贵、西藏和新疆旅行的游记。

为什么叫《转场》?

“每年春夏之交,雪山草地间的牧民都牵着骆驼,赶着羊群,迁居到山上芳草鲜美的地方。这是牧民的转场。世纪之交,总有一些寻梦人,远离城市,行走天涯,在荒漠与森林之间徘徊;在理想和现实之间艰难跋涉。”

怎么能买到这本书?

这本书的单行本比较难买到了,不过这本书被收录了在2002年出版的一本王以培的游记合集《游吟》里,相对来说这本书会比较容易买到。合集中包括了另两本他在美国和欧洲旅行的游记

2006年2月23日 于广州14楼